5 卫懿公好鹤亡国

[生字]
石祁[]子:盛大,舒缓的样子;众多的样子。
[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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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课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个卫懿公这么搞笑的国君,和秦二世真的有一比,居然也能获得个美谥[懿],是在没有道理,搜索了一番,原来还算是有点担当的君主,原文如下。
 
 
卫懿公的祖上有不检点的行为,这使卫国的老百姓对卫懿公也有看法,但那毕竟是上一代的事情,和卫懿公本人没有什么关系。而卫国的老百姓不喜欢卫懿公,除了上一代的远因,还有近因,而这近因,就和卫懿公本人有关系了,那么,这近因是什么呢?
 
    近因就是卫懿公这个人早年执政有点儿不着调,这个人是个动物爱好者,喜欢养鹤。喜欢你就喜欢,在家里养,养多少别人也管不着。可他好像就是为了向全国人表现他喜欢鹤,老是让鹤跟他一起坐在战车上招摇过市。他这样的行为就得罪了国内的甲士。什么叫甲士?就是穿铠甲作战的这些人。在春秋时期,国家并不养常备兵,而是全民皆兵,这个“全民”,是有一定身份的人,有公民权,没犯罪,没在监狱里关着等等。国家公民平时种地,闲时练武,战时从军,从军在当时是一种荣耀,一种权力,战车是他们坐的,是他们执干戈以卫社稷的武器,这些甲士看到卫懿公整天弄只鹤在战车上招摇过市,又掉毛又拉粪,伤透了心。
 
    如果天下无事,国家太平,老百姓能奈你何?你就顺顺当当的,反正就是生老病死。不幸的是卫国有了事,而且是天崩地陷的大事,这就是北狄在进攻邢国没有得逞以后,马上把矛头就指向了卫国。卫懿公当然得召集这些甲士,国家有难了,要他们来保卫邦家。这时候生活就给了卫懿公当头一棒。他召这些甲士时,这些甲士就说:你平时不是让仙鹤坐战车吗?鹤会打仗,我们这些人不会打仗,你让仙鹤替你打仗去吧!找到谁,谁都这么说,整个国家人心涣散。这时卫懿公才感觉到自己过去那种好鹤的行为,好得过分,好得愚蠢,好得不知死活了。
 
    不过,卫懿公所以在死后得一个“懿”字的谥号,也有其道理。危难之际,他作为一个国君,他并没有撒腿就跑。这时候,他的汉子气,人性中正面的东西,在激烈地刺激下显露出来了!他把所有能召集的人召集起来,然后确定了两个大臣,对他们说:我亲自上前线,国家由你们执政,可以随机应变。他又跟自己的夫人说,你要听从这两个大臣的。
 
    可以猜想,当卫懿公这样做的时候,那些消极的甲士们也未必还消极,国君都这样子了,他已经拿出英雄气概来了,甲士们的气大概也就消了。这样,卫懿公就组织起一支军队,开始迎敌。
 
    问题是,卫懿公觉悟得有点儿晚,刚才说过,他好鹤,好鹤不单证明这个人政治上不着调,其中有一点特别重要,他好鹤,让鹤坐战车,意味着平时国家军事训练是废驰的,是荒废了的。孔子说过,“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论语•子路》)。一个国家,平时不搞军事训练,临时拉出来去让民众上前线打仗,这等于有目的地把民众抛弃在战场上。
 
    卫懿公率领他的军队迎击北狄,这支军队虽然有保家卫国的热情,但缺少训练,战斗力不强,而入侵中原的北狄人群却是骁勇善战,那么,这样的两支队伍在战场上相遇,结果会是什么呢?卫懿公在战场上,又是怎样表现的呢?
 
    卫懿公领着部队迎击北狄,两军在卫国国都北边偏东一个叫荧泽的地方相遇了,结果卫军惨败。两军交战,卫国军队由于荒于武备,不堪一击,战役一打就溃散了。卫懿公也不知道是因为慌乱,还是勇敢,他的战车上的大旗,始终没有收起来,军队战败赶紧收起来,以便逃跑啊,而他确实没有。北狄马上发现他是君主,擒贼擒王,狼群一般就围了上来。结果可想而知,卫懿公就战死了。史书上的记载,结局很残酷,据说夷狄人把卫懿公的肉都吃掉了,只剩了个肝脏。整个国家打得连君主都死掉了,非常惨烈!
 
    这次的战争还出了另外一个壮士,不过不是《左传》记载的,而是其他文献,也可能是传说。说有一个人叫弘演,看卫懿公平时不着调,但在关键时候肯于为国献身,忠于国家社稷,他很感动,就到战场上去找卫懿公的尸体,结果只找到了君主的肝脏。弘演很悲伤,就把自己腹部剖开,把这只仅存的君主的肝脏安到自己的肚子里,结果他也死掉了。卫懿公平时有点儿荒腔走板,但关键时候,大义凛然。这一点上,也当得起这个“懿”字。
 
    这个事情没有完。北狄人在战场上把卫国的主力部队、生力军消灭以后,马上矛头所指,就是卫的国都。他们进军的速度非常快。这个时候有两个被俘的卫国人一个是叫华龙华,一个叫礼孔,一个是礼官,一个是史官。礼官和史官都是掌握一个国家的意识形态的,是管精神活动的,祭祀天地,就是由他们来操持。北狄带着他们向卫国的都城进攻,他们感觉到形势不妙,就悄悄商量出一个主意。二人口径一致,对北狄说,我们两个是史官和礼官,掌握着国家的祭祀。古代有两件大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左传•成公十三年》)一件是祭祀,一件就是打仗。他们说:你们想要兵不血刃地把卫都城拿下来,最好先放我们两个走。我们去给你们做工作。北狄一听,有道理,就把他们放了。这俩人就提前来到了卫国都城,跟大家把战场上的情况讲了。君主死了,部队打散了,死的死,散的散,都城没法守了。卫国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炸锅了,都城里都是老弱病残,顿时全都慌了神,纷纷趁着夜晚逃离了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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