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秉明美术随笔》| 人生随笔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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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秉明美术随笔》

读罢此书,我并不认为这仅仅是一本“美术”随笔,熊秉明先生将自己对于哲学、文学、书法乃至科学的观念亦“粘附”其中,同时“沾染”了自己与挚友的几抹痕迹。我以为,这是一本“生活”随笔,是一本“艺术”随笔,更是一本“人生”随笔。

整本书的目录在分类上并不明晰,但也无须明晰——这也就赋予我,在阅读与思考过程中按照我的逻辑,将其分类与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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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架构

一辑:1篇文章 |《看蒙娜丽莎看》

文章伊始,先生并非直入《蒙娜丽莎》,而是以“看画”的过程,以及“我们和画的关系”切入。熊先生说:“我们背了手凑近、退远、审视、端详、联想、冥想、玩味、评价。”8个简洁的动词,形象朴素地描绘了人类“看”画的全过程。先生的“动词”本身,就犹如一幅动态画,给予我足够的画面感与现场感,令我思绪“游离”。

“她看向你,她注视你,她的注视要诱导出你的注视......有少女的诱惑和少妇的诱惑”。这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底层泛起的潜意识。她是一幅“画”,也可看作一个真真切切地、正在凝视与审视我们的“人”。她以女性的姿态魅惑着我们,她以犀利又温和的目光谛视着我们,她以饱满又稚嫩的身躯引诱着我们。她,饱含着哲学蕴意、表达着宗教情怀,揭露着底层善恶。她神秘、执著,对人间具高度辨识力的同时,素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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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娜丽莎

在我看来,蒙娜丽莎,是一切“美”的象征。

二辑:2位艺术家 | 迦蜜儿·克劳岱尔、里尔克

1 迦蜜儿·克劳岱尔,罗丹的助手、情人,在艺术上,她也许,比罗丹,更执著——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关于迦蜜儿的三篇文——《克劳岱尔的罗丹像》《一个头像的分量》《迦蜜儿·克劳岱尔》。

“一九四三年秋,她在精神病院中寂寞地死去,被草草掩埋;没有一个亲友参加葬仪,而本也无所谓葬仪。为这件事,她的作为大诗人的弟弟保罗曾颇受到责难。一九五五年保罗逝世。一九六四年保罗的儿子想把姑母移葬故乡,和病院联系,竟然在墓地里连坟址也没有找到。”她的生命尾声,用“悲惨”二字,也许再适合不过。然,我并非认为她是“真悲”——她的一生,爱过、笑过、疯过、也活过......她也许,彻底失望后,彻悟,更倾向孤独。逝后,亦然在某个世人寻不到的空间,依旧,孤独地存在——对她,没什么不好。

从她把自己的作品全部捣毁的那一刻起,在世人看来,她可能真的疯了,然而,这也许是她另一段生命的开始——无论是在雕塑室,还是精神病院。

她塑的“罗丹像”,是饱受了狂热的爱与偏激的恨的杰作,是她眼中最真实、亦最虚无的,罗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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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蜜儿·克洛岱尔塑“罗丹”

熊秉明说:克劳岱尔似乎就为了塑出这一件作品而献出一生,就为了爱而且歌唱这一个情人而烧毁了自己。她认识他比任何人都更深。在这塑像上,她的雕刻家的高度技巧溶合了一个女人炽热痴迷的爱,从这里,我们可以懂得她后来的心碎、怨恨、绝望和疯狂。

2 里尔克(奥地利诗人)

目录第一篇,则是《里尔克的<罗丹>》,我则想谈里尔克。他在《给青年诗人的信》写道:“苦难没有认清,爱也没有学成,远远在死乡的事物,没有揭开了面目。”然而,意识到了“苦难没有认清 爱也没有学成”,实则已认知了生命本身的质地。远在死乡的事物是否揭开面目,不取决于某个个体的视觉,而是不同阶层不同群体对它的辨识与审视。

三辑:3类话题 | 中国美学、存在与本质、罗丹“人体”

1 中国美学思想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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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秉明谈“中国美学思想”

这种“对话”,是创作者与其视觉的交融,是观者与作品的交流。

2 存在与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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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秉明谈“存在与本质”

这也许蕴含了理性与感性的“对峙”与“交织”。

3 罗丹“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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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秉明谈“罗丹'人体'”

罗丹的“人体”,亦是“人”的生命路程。

四辑:4段文字

1 “总之,未来是没有把握的,没有任何既定的可靠的道路可循,只能凭每个人的直觉和预感、勇气和信心去作决定。在想象中揣测,用推理去考虑,不要说一整夜,几个整夜也谈不出结果。”

正如“自己不知道究竟想要什么”一样,我从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在我看来,这属于哲学层面的问题,是人生难题,是需要通过不断努力、摸索与实践才能得出结果的问题。我一直相信“无用之大用”,失去自我和本我才最悲——至少我这么认为。

2 “蔡元培所说的“净化”是有的,但“净化”之后,生命并不变成无生命,情欲并不化为无欲。朱光潜曾谈“距离”,“距离”也是有的,但现实生活与艺术并非两相隔绝,全不相干。”

生命含有力和无力,情欲分深和浅、浓和淡,即便“净化”过后,仍存在——因为人性,因为非纯碎的理性。无论是外在形态亦或内在精神,均有“世俗”与“神灵”的成分而非“以一蔽之”。

3 “德国诗人席勒(1759-1805)是诗人也是哲学家。在他和歌德通信集里谈到哲学思编与创造想象的矛盾:“在我应该进行哲学思考的时候,诗情却占了优势;在我想做一个诗人的时候,我的哲学精神又占了优势。”他羡慕歌德所具有的感性与理性的统一。”

我认为,哲学思维与创造想象并不矛盾,在思考“Who am I”的同时,诗情亦纯碎地不自觉地流露,而这种“流露”,本身即是创造想象的过程——因为诗是表达个人情感最为激烈的方式。诗情,不必绞尽脑汁,而是顺其性情与思索,这种思索可以是理性的,亦可感性;这种性情可以是痛苦的、无助的,亦可畅逸——诗情可释放哲思,哲思亦可回应诗情。

4 “写文字而有画符号的神秘,画符号而有安排图案的美妙,安排图案而终含摄生命的沉吟与飞扬。”

我将其做成韦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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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恩图

生命本身,则是包含图案、符号与文字。肌肤纹理,是图案;不同角色,是符号;言语,亦是另一种形式的文字。

尾声

熊秉明先生不仅是艺术家,更兼哲学家、评论家、文学家,和书法家。他以睿智的思维,将一双锐利又温和的目光,投射于“世间”与“隔世间”。我爱读其文,因为我感受到了一位超然艺术家以哲学思维与诗情所涌现出的感性与理性。

宗璞评价熊秉明先生此书,有这样一句话:“在人生的行程中,若想活得明白些,活得美些,都应读一读熊秉明。”我想,熊老先生的文字,带给我的不仅是可取用的知识,更是可归宿的灵魂,而这种“归宿”,散落于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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